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普通人

从小,语文课上教育我们:要把作品放到当时的历史背景下来看。似乎没错,因为以历史进程为主导的叙事作品太多了。比如《三国演义》,虽然塑造了数不清的英雄传说,但开头是“天下大事,分久必合合久必分”,结尾也必然是“三家归晋”。好像英雄人物只是负责推动历史进程,人再了不起,历史的车轮还是滚滚向前。 这样的思维方式下,我们总有种错觉。历史的进程是辆大车,似乎大部分人在车上,被历史的车轮裹挟着,向着同样的方向进步。英雄在车头,代表了普罗大众。真的是这样吗? 现实里的普通人,在车下零零散散地随机游走着,挣扎在自己生活的泥潭里,耗尽一生的力气。历史的车轮走偏了,也许有一天可以折回来。可留下的车辙和沟壑里,是被永远改写的生命,是他们无声的呐喊和血泪记忆。 (——乘桴) 可能因为我没有王子和英雄梦,用青鲤君的话来说,连看武侠小说,也只会代入“在打斗的客栈里,躲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的店小二”。比起宏大的历史进程,我更想关注一下身边的普通人。   我不忍详细描述折叠的北京里,那些普通的快递员、清洁阿姨,不妨看看音乐里的普通人。时隔数百年,我们还是一样的人。 第一首是音乐剧《悲惨世界》的序曲《天可怜见/向下看》。这首歌概括了故事背景:冉阿让,一个 为了快饿死的侄子,偷了一块面包的青年,被判处了五年劳役,出狱后在就业中屡遭拒绝。流民和囚徒们,绝望又悲愤地唱着“天可怜见,请你们向下看一看,看看他们的眼睛。向下看看,你也会死在这里,死在这片土地上。太阳如此炽烈,像地狱一样灼烧。” ——《 Prologue/Look down 》 第二首《夜的女孩儿》出自音乐剧《变身怪医》,歌女 Nellie 唱着“我们是夜的欢乐场,出卖夜晚的财富,直到天明。当狂欢结束,我们瞪着白日的虚空,该说什么,该做什么呢?我们活在夜里,我们在夜里付出仅有的一切。我们别无选择,我们只知道不得不献出一切。这就是为什么,白天对夜的女孩儿来说,不可能明亮。”另一个歌女 Lucy 却心怀期待:在某个地方,我会有属于自己的某一天。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天,为什么我没有? ——《 Girls of the night 》 第三首《 Bui-doi 》,出自音乐剧《西贡小姐》。《西贡小姐》的故事背景是美越战争,当美国大兵爱上越南妓女,战争结束后,却无法带着妻儿一起回国。若干年后, 这些

涂鸦,城市角落滋长的创作与正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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涂鸦,无处不在。个人的碎碎念,是自我存在的证明,也是一场私密的自我对话; 街头涂鸦,却承载了更多“公开喊话”的功能,是城市角落里滋长的创作与正义。 毕恒达先生这样形容涂鸦客们:“他们鬼没神出,身份隐秘,你的黑夜是他的白天;飞檐走壁,突破空间限制,越是危险越受尊敬;踢爆体制,批判现状,凸显自我与社会正义。” 空间论述、政治抗议、反叛精神等,都是与涂鸦密切相关的议题。 上世纪60年代末期,纽约的青少年们掀起了第一波街头签名涂鸦的风潮。早期的涂鸦客将他们居住的地区形容为“地狱”,到处都是贩毒者与帮派,街头仿佛战场。底层的青少年们如何能从地狱里逃脱、找到可以表达自我、受到认可的机会呢? 都市空间的资源,由政府官员、企业家所决定,街头充斥着明星、运动员、企业家与政治人物,如果没有这般天使的面孔、强健的体格、显赫的家世呢?底层的青少年们,在被抛弃的沮丧中,在城市的废墟里开辟出了涂鸦世界:用废弃的颜料桶、自制的喷枪,在都市的公共空间里,留下自己的名字,借着纽约的地铁,送往城市的各个地方,告诉其他人:我存在。涂鸦是他们说话的方式、是对都市霸权的抵抗。 谁享有一座城市的视觉空间与话语权?这是涂鸦文化形成之后,值得让人审视的问题。资本家用钱买下空间,推销商品,广告无孔不入;没有钱、但是有话要讲的弱势市民呢?涂鸦客们借着城市角落的废弃空间、或是挤压现存空间,用涂鸦宣言着一种表达权的公平性。 耐克,提供个人定制服务,消费者可以提供自己喜欢的字句来定制运动鞋,用来表达自我。Jonah Peretti选择定制耐人寻味的字句“血汗工厂”(sweatshop),却屡次被拒绝,转而请耐克发送一张制作他运动鞋的10岁越南童工的照片。公开往来邮件后,这件事成了公共事件。可以说,Jonah借助耐克提供的涂鸦渠道,替底层劳工发出了一声抗议,虽然微弱,聊胜于无。 网络空间上,ACFUN和BILIBILI,俗称A站和B站,开启了国内视频弹幕的先河。自称活在二次元的青少年们,在观看视频的过程中发表评论,像子弹一样从屏幕上飘过,强行与其他观众观众互动。我想,广义上来讲,这是街头涂鸦在在网络上的延伸。连受到的批评也如此类似:由于审核不严,而容易产生令人反感的评论,是对网络空间的破坏。那么,谁享有网络空间,谁又该决定网络空间呢? 议题涂鸦的鼻祖,是很

涂鸦,无所不在的迷人对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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课桌椅、厕所门、电线杆、墙面、树干......  涂鸦,不分介质、不分场合、不分形式,无所不在。 最常见的涂鸦,大概是“到此一游”,像是一种证明、一种宣言。 西游记里,孙悟空驾着筋斗云翻到天的尽头,在柱子上写下“齐天大圣到此一游”几个大字,最终却只是证明了自己“难逃如来佛的掌心”。 “到此一游”、或者说“我来过”,也许可以对应英文里的”I was here”. 电影《肖申克的救赎》里,被拘禁50年后获得假释的Brooks,却选择了悬梁自尽,在梁上刻下“Brooks was here”,留下自己卑微存在的证明。这个场景,让我对”I was here”这句话念念不忘。 大学里,新生文化衫上印证"I'm here 2011",毕业时,变成了"I was there 2015"。好像还没感受到毕业离愁,就匆匆迎来了热带小岛的新学期。以至于在“母校生日”这种集体刷屏狂欢中,我 想着:“我来了”、“我来过”,这可能是我与学校,最客观的联系了。 更早的时候,印刷术普及以前,墙壁作为公共空间最重要的载体,可以说是涂鸦宝地。苏轼在庐山留下了《题西林壁》,成为传世佳作;崔颢登黄鹤楼,留下“昔人已乘黄鹤去,此地空余黄鹤楼”,相传这首诗被李白看到后感叹:“眼前有景道不得,崔颢题诗在上头”。壁作涂鸦,因为更难以清除,长期以来,都收到过往行人的青睐。 但是公共空间,特别是景区里的涂鸦,大多被视作一种破坏。为了便于管理,有的地方会特设题板或留言墙,引导游客有节制地抒发心情。这种管理模式,慢慢发展成为“合法涂鸦专区”。 景区里,挂满同心锁的栏杆,可以算作特别的“合法涂鸦区”。同心锁上,是爱的涂鸦,刻着某某和某某,天长地久;是恋人的宣言、也是美好的期待。 刻着“一世分离”、“一生永不”的同心锁 大概是“一生一世”“永不分离”吧 除了这些常见的形式,美国的西雅图有一面口香糖涂鸦墙。追溯到上世纪90年代,剧场的观众排队进场时,顺手把口香糖粘在墙上,剧场企图清除未果,只好任其滋长。粘贴的墙面变得越大越厚,五颜六色。时间久了,有游客发展出口香糖艺术,粘出爱心、Peace等字或者图形,甚至粘成“到此一游”的涂鸦,用来留言。到1999年,已经发展成西雅图的观光胜地。 西雅图的“口香糖涂鸦墙”(Photo by

Repo: 罗密欧与朱丽叶-芭蕾舞剧 2017.10.14@Esplanade

第一次看芭蕾舞剧,挑了个剧情熟悉的莎翁经典《罗密欧与朱丽叶》。 始终忍不住和法语版音乐剧对比(2001年初代和2010年复排版),芭蕾舞剧全程没台词,反而衬托我的话痨体质,观剧过程中时不时闪现弹幕。趁着还记得,写一下repo。可能,是吐槽向? -----------------ACT I----------------- 出场是红蓝家族在市集上斗殴,双方都闹出了人命。王子出面调停,达成短暂的和解。 音乐剧里,这个场景对应的是"Verone"(维罗纳)。感觉芭蕾舞在表现打斗和仇恨上,弱了很多,毕竟我对红蓝夫人的探戈念念不忘,少了她们对仇恨的诠释(对应音乐剧La Haine),总觉得差点什么。大概这个部分是用两条人命来强化的吧。 很不习惯的是,芭蕾舞剧和音乐剧里,对两个家族的颜色设定,是反的。服饰上区别不大,一开始看着有点懵。罗密欧的衣服,居然是上衣橙色为主,下裤带蓝色条纹,更有一些穿着花衣服的在捣乱,我只能理解为“中立角色”,或者“和平爱好者”了……毕竟罗密欧爱上朱丽叶之后,一开始也是拒绝大表哥的挑战的。 接下来是朱丽叶收到第一件礼服,家里要举办舞会,和Paris“相亲?”。罗密欧跟俩兄弟混到舞会上玩,然后与朱丽叶一见钟情。 进入舞会前,三兄弟的那段舞蹈,对应音乐剧里的"Les Rois du monde"。我还是偏好初代音乐剧版“少年郎的意气风发和叛逆”的感觉,复刻版开场的口哨很俏皮,后边儿没跳动,但是仨基友感觉更基了。 一见钟情之后,就是最著名的“阳台”了。这一段表现恋人的缠绵,也许是最适合芭蕾舞的,不需要台词。可惜我还是不能体会……也许是舞鞋的声音,暴露了罗密欧的到来,朱丽叶在阳台上躲了好几轮,俩人转着圈玩躲猫猫。抱下阳台之后,俩人欲拒还迎了几次,蹦蹦跳跳了几圈,一言不发就举高高。 我脑子里的弹幕都是:姑娘们可别再动不动说“亲亲抱抱举高高”了,一般真的举不动啊。这舞蹈演员应该不超过85斤吧…… 阳台这幕,还是更喜欢音乐剧初代的诠释。朱丽叶对着星星唱出爱恋,罗密欧躲到阳台底下偷听,然后对唱一段,给出更热烈的回应。罗密欧暴露行踪的一刻,朱丽叶惊喜地四处张望,寻找声源。这才是发现心上人突然来访的心情吧。 第一幕完。 大概因为没有台词,欣赏不来舞蹈,又看不清演员表情,觉得节奏有点慢。